不在乎血脉是真,对小主子的偏爱也是真。
倘若帝王喜欢的对象不是一只猫儿,而是一个能生育的女子,日日缠绵龙榻承受疼惜,恐怕早就害了喜。
心爱之人为自己诞下龙嗣,陛下只怕是比谁都更在乎血脉,极有可能把还没满月的皇子封为东宫太子。
以主子狠厉的心性,即便太子生性愚钝,陛下也会穷尽手段为其造势,制造机遇让太子在百姓心中树立威严,有雄厚的势力人脉堆积,太子自然会顺利登基。
只能说,情况不同,心境亦随之不同。
能者居上是赵宴的信条,所以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如常般给伺候猫儿进食。
最有话语权的杨丞相都没有站出来反对,其他追随者只好听从帝王的旨意。
朝堂上如今还存在着五个王爷,接到消息后心情激动,连忙将自己的儿孙一股脑地送往皇宫,只要自己的儿孙争气,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这皇位便如囊中探物。
摄政王却气急了,冷静下来后,紧急召集智囊团商量新的对策。
他执着于登上皇位,然而在帝王强硬的手段下,被压得死死的,无论之前怎么扑腾都翻不出花样来。
商量讨论了半宿,摄政王彻底恢复了理智,现在的情况也并不糟糕,他确实斗不过帝王,但未来的太子人选他还是有十足的把握与之较量。
不过是些未经历大风大雨的皇子王孙罢了,还能把他这个久经朝野的老手给压下去?
笑话。
这边摄政王密谋着如何夺取皇位,另一边各位王爷的儿孙们搬进了皇宫,每日在上书房接受夫子的教学考察。
帝王虽没有子嗣,但其他王爷已经是儿孙满堂,总共加起来二三十个,这一群孩子中最大刚刚及冠,最小的孩子也才五六岁。
再加上跟随进宫的侍从书童,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数量不少。
在三五成群的众人里,唯有角落里一人格外显眼,不同于其他贵公子的衣着华丽,大冷天的,那人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裳,衣摆破旧发白,根本不像一个主子应有的待遇。
更像是个不受待见的小厮。
各位世子都在打量着自己的对手,脸上带笑试探对方,角落里孤单没有侍从相伴的少年自然成了交谈的话题。
“那人你们有谁认识,要说是奴才吧,偏偏坐了下来,说是主子,又穿得破破烂烂的。起初,本公子还以为是哪来的乞丐,没想到竟同坐一个屋檐下。”有人笑着开口问道。
“估摸着是某个不受宠的庶子,拉来凑数的。”
先敬罗衣再敬魂。
看少年衣着简陋,各位贵公子也知道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精力去结交,言辞里逐渐带上不屑。
“这是本公子的弟弟,庶出的缘故,一向不受爹的在意,虽然性子孤僻,惯爱偷盗,怎么说都是血浓于水,还望诸位世子莫要欺负他。”
说话者乃是大王爷的嫡长子厉临风,长相端正,虽未及冠,举止间却透着上位者的从容不迫。
话虽是这样说,但眼底流露的轻蔑却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