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财阀如今内忧外患,分分钟有破产的风险,卫夫人难道就不着急吗?就不怕偌大的基业被别人夺取了去?”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沈竹白突然发问。
卫夫人压抑心中被人冤枉的怒气,扯着手绢冷冷道:“虽为夫妻,我和他的交流次数一只手都能数清,我本就不喜欢卫锦那副浪荡的做派,若不是顾及两家利益和孩子,我早就打离婚了,哪需要搬到郊区来。”
魏崇正来之前调查过夫妻两人的关系,确实如卫夫人所说,关系并不和谐。卫夫人是豪门利益下的牺牲品,连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如今还要为了孩子委曲求全,处处隐忍退让,旁人只看见她表面的风光,却不知雍容大度的背后是何等的心酸,实在可笑。他默不作声,心里对卫夫人的怀疑淡去几分。
沈竹白没有继续追问,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院子中央墙壁挂着的闲云野鹤水墨画,一看便知是某位大师的真迹,价值不菲:“卫夫人果真如外人所说淡泊名利,在下实在佩服。”他朝抹去眼泪的卫夫人拱手,一双邪气的狐狸眼直勾勾盯过来,仿佛连人的灵魂都能看穿。
无所遁形的感觉让卫夫人不由得错开视线,手绢下的五指紧紧攥住,恰在此时,一个长相可爱的小男孩迈着小腿噔噔跑来一把投入母亲的怀里,母子两人亲昵够了,小男孩才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装扮奇怪的三位叔叔。
“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卫夫人一改悲伤情态,顺着儿子的头发,低垂的眼里散发母性的慈爱。
“嗯都做完了,全对,还被家教老师夸赞了呐。”小男孩邀功似的扬起脑袋,一副求表扬的模样,稚嫩的脸庞跟其生父有三分相似,更多的还是遗传了母亲的温婉柔和,看起来就是学习成绩优异又很听话的好孩子。
“真棒!”卫夫人吻了吻儿子的脸蛋,抬头时脸上的慈母光辉还没彻底消散,看着三人淡淡解释道:“破产了又怎样,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没什么好争抢的。即便没有丈夫的支持,我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
“我一个妇道人家,卫锦根本不让我接触到有关公司的商业机密。父母也曾让我把人抓紧点,免得丈夫领回来什么狐狸精或者小杂种之类的,但我向来性子淡泊,不想沦为争风吃醋的女人。说我当我胸无大志也好,说我自甘堕落也好,都与我无关。好了,问了这么多,我累了,管家送客,各位慢走。”
卫夫人疲惫地揉揉眉心,管家将三人送到山脚便离开了。
眺望面前清新的山林,石天不由得感慨道:“卫夫人果然看得通透,连身外之物都看得淡。在这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社会,如此心性实在难得。佩服,实在佩服。”
“本来有极高的商业天赋,却迫不得已放弃事业,嫁为人妻,卫夫人没有怨恨父母都算是心态强大了。”
话语逻辑清晰,没有一点漏洞,又能看出事物的本质,加以时日,定会在商业圈混得风生水起。偏偏早早踏入婚姻,石天为一个商业女强人的夭折感到惋惜。
魏崇正盯着手里的记录表,眉头褶皱加深,卫夫人的逻辑能力确实很强,但怪就怪在逻辑性太强,强到魏崇正总觉得有些违和,但又描述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沈竹白抬头,微微眯起的狐狸眼望着浓郁树林间古色古香的宅子:“若真如她所说那般看淡世俗,她就不会故意在这风水宝地定居了。”
“怎么了,这里空气挺好的呀,有啥问题。”石天不解道,说着,猛然深呼吸,清新的空气在肺部走了一圈,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了。
“你看这座山像不像一个盘曲俯卧的白虎,而宅子的位置就在白虎腹部,有白虎守护着,一般鬼魂不敢靠近。久居者可以延长寿命,财源广进。一个淡泊名利的妇道人家会想到定居风水宝地?”沈竹白一眼就看出其中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