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唇印
也许今天的故事看官们会觉得乏味,也许有人会潜下心来看懂我的深意。
重庆沙坪坝,在早些年大学城还没有修建好的时候,那里曾是重庆的文化中心,有很多高中和大学都在这个区域内。
但凡有学校的地方,必然会或多或少的出现一些鬼怪的传说,尽管传说很多都是假的,但其中却有一些是真的。几年前的时候,一所学校的德育处处长联系上我,说他们学校目前正被一个可怕的“传说”所笼罩,带来了很多负面的影响,尽管校方和老师多次出面辟谣,但这个传说在学生间甚至部分教师间流传甚广,这个传说是这样的。
学校的改建教学楼,以前的学生活动室、舞蹈教室、钢琴教室统统都被封闭了,某一天夜里一些学生回宿舍的时候路过这里的钢琴室,从琴房里传来一阵钢琴的声音,门上却是打了封条的,清场前琴房里的钢琴也是搬走了的。
据说有好事的学生爬上门顶的小窗想看个究竟,发现在房间的角落里隐约有一个背对着门的长发女生在弹钢琴,学生们吓得赶紧往回跑。
随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同学后,也许受了太大刺激,回家休息去了。
中国有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对于大部分处于成长期的学生们来讲,这个世界除了科学知识外有太多东西是他们不明白,却有好奇得不得了的,于是这个传言越传越大,越传越神仙,以至于到后来学生们甚至给那个传说中的长发女生假设了一个身份,说她曾经是个爱弹钢琴的女学生,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上吊自杀,于是冤魂不散,每隔7年就会重新出现在校园一次。
诸多版本,结果是学生们自己被自己编的故事吓得半死,学也不好好上了,花了钱进学校学知识学做人,却整天装神弄鬼,这让我这种高中念到一半就辍学的人情何以堪。
德育处处长说,之所以找到我,也是听人介绍,虽说在学校是学科学的,但是由于长期缺乏信仰,人人的内心都有那么一块空地,想填进点什么,好像和多年接受的教育不符合,不填进点什么,又感觉老是空荡荡的。找我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传言出现后,竟然有个在老师里算是德高望重的老师也听见了,和先前那个学生一样,停课在家休息。
这时候学校一方面开始进行辟谣工作,一方面又没有人有胆量来证实事情的真伪,于是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才找上了我。
听他这么说了以后,我对这个事情的态度其实也是将信将疑的,一方面学校原本这类的传闻就多,但当中绝大多数是学生们以讹传讹,凭空想象出来,又或者是某个学校的学生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导致跳楼自杀,然后相关的传闻就会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太多了,我们的国人就是太过好生是非,好的不传传坏的,还一个个传得有鼻子有眼,就好像自己亲眼看到的一样。
但是你又不能说完全不信,万一这事情是真的,哪怕那只鬼并不会害人,它的存在怎么说也是吓到了人,所以再三思考下,我还是决定亲自去查看查看。
见面后,德育处处长趁着上午第一节课的时候学校里几乎没有在室外的学生,带我从老树林那边绕道进了那栋废弃的教学楼。教学楼通道两侧的窗户是南北朝向的,光线不算好,却能看得见,正是因为这样的光线效果,才让这个楼在安静的状态下显得有些阴森可怕,再加上原本那个传说的渲染,给人感觉真的不舒服。
走到钢琴教室门口,我感到德育处处长虽然嘴巴上不信加辟谣,但是还是很害怕的,我让他打开教室门,跟着我一块进去。教室只有一个门出入,靠楼外侧是两扇开合窗,整个教师空荡荡,连窗帘都拆去了,只留下天花板上的几个吊灯以及地板上钢琴脚久压的痕迹。
我取出罗盘,掏出红线准备问路,还没架势的时候,有种窒息感扑面而来,我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感觉有些不妙,于是赶忙跟处长说,先出门去,处长显然是被我的举动给吓到了,我比他年轻至少10多岁,因此他也有可能觉得我是在忽悠他,故意吓他,可我真没时间来跟他解释这么多。
像这种还没开始问灵前就主动让我察觉它的存在,并且那意思显然就是“离开这里,别管闲事”一样,14年来,我只遇到过三次,而这就是第三次。退出教室后,我才稍微能够冷静一点,我已经相当确信这次的确是闹鬼了,真不是学生在乱传。
凭借着经验整理了一下思路,依旧判断不出这个鬼魂到底是善是恶,于是我对处长说,要他告诉我有关这个钢琴教室发生的一切。
回到他办公室以后,他又打电话叫来了几个老教师,加上我总共5人,关上门,开始找寻这个钢琴教室的故事。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几个人把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从他们的谈话里我得知了两个重要的线索。
第一是这个学校以前曾经还有一个姓赵的专门教钢琴的器乐教师,后来辞职,目前在北碚一所学校教书,离职的时候差不多40岁,现在已经接近退休的年龄了。
第二是这个学校曾经有一个女学生,钢琴弹得不算好,却很好学,但是之后因为生病而辍学,音讯不明。巧合的是,这个离职的赵老师恰好就是这个女学生的指导老师。
几位老教师离开办公室以后,我告诉处长,明天让他陪着我一起去找这两个人。第二天一大早我到了学校,就开始配合处长查阅10多年前的学生入学资料等,找到了这个女生当时登记的家庭地址信息。
从入学相片上看,就是个长相清秀的普通女生,也许是年龄的关系,看到这种青春的面容心里还是一丝向往。我和处长开始动身去找那个当时的女学生,可也许是这些年搬家之类的变故,已经找不到现在住在哪了,无奈之下我甚至动用了在户籍办的朋友,但是结果查询,却是已经因死亡注销了户口。
处长觉得可能这个线索就此断了,而我却觉得这才恰恰是真正有说服力的线索,总算有一个合理的情况,让整个事件与亡魂有了关联。既然这条路走不通,就必须尝试着联系那位当时离职的老师了。他倒算是容易打听,赶到北碚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接近晚上了。
看了老师的排课表,我们直接在一间钢琴教室里看到了他。这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教师,瘦瘦高高的,戴眼镜,留着小胡子。除了那一头白了一半的头发,其他看起来都还挺年轻。由于他正在给学生上钢琴课,我们也就没有好意思打搅他。
等到差不多8点半下课后,我们才走到他的跟前去。处长表明身份后,赵老师对以前待过的学校的老师还是很友善的。直到他听完我们的叙述,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是知道我们来找他,是因为那个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