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馥谢过苏公子上次相助,令我兄妹二人免遭羞辱,以茶代酒,王馥先干为敬。”
不愧是修养极好的女公子,哪怕自己已经陷入不堪的舆论备受煎熬,这个时候,她也没有避讳提及过往,更没有躲在兄长身后。再惆怅,她也丝毫没有失了教养与从容。
苏安璃举起酒杯:“王小姐客气,在下也是狐假虎威,不足挂齿。”
她饮了一杯,王朴刚要给她重新满上,一只大手盖住了酒杯。
谢容钰淡淡道:“她年纪小,不能喝。”
苏安璃瞪大了眼看他。
王朴一愣,随即道:“是我疏忽了。”
说着换了个茶壶,给苏安璃倒了茶。
苏安璃狐疑看了谢容钰一眼,小声道谢,不知道是谢王朴的,还是谢谢容钰的。
谢容钰另起了一个话头:“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朴和王馥都抿起了嘴,谁也不愿说起。
“不必为她遮掩,照实说。”
他们都懂,“她”指的是谢琼絮。
谢容钰威严惯了,一般强调第二次,这些弟妹就不敢不照做了。
王朴只好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言语之中,还是为谢琼絮粉饰了几分,这是他多年的老习惯了。
谢容钰滤过那些粉饰的字眼,轻而易举还原了真相,冷声道:“父亲已经将她送到寺庙清修,心思不正之人,你们往后不必与她交游。”
陆钦锋把那天谢琼絮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都与他说了,他听完只觉得讽刺。
谢琼絮,还是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扒下谢家给她披上的外衣,真要以家世论尊卑,轮得上她看不起王家?
想到这,他低头看了一眼苏安璃。
苏安璃正一言不发地往自己嘴里塞东西,暗中腹诽,亲妹妹与亲表妹闹龃龉,亲妹妹跟男子私会,亲表妹被人调戏后退婚,这是能在外男面前谈论的?
她该说谢指挥使心够大够磊落,还是该说谢指挥使太不把她当外人了?
心里无奈,只能不停吃东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正埋头啃肉,身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摊开,手心里是一堆剥了壳的白色榛子果仁。
苏安璃抬头对上谢容钰的视线,眨巴了下眼。
王家兄妹已经看呆了,谢容钰仍伸着手。
苏安璃满心困惑,还是放下筷子,伸出手,掌心往上,谢容钰便翻过手掌,往她手里一扣,只占他掌心一半的果仁,苏安璃差点满握不过来。
“谢谢世子爷。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