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两条岔路口,许星河低头,看着手中红线的牵引,半缘锁在明灭之间告诉他不对。
于是他忽然停下脚步,慕小姐,一个大人,一个孩童,他们是母子吗
慕轻芜停下了脚步,回头。
当然不是。
白琦。依兰居新房的小院中,沈程泠撑着两只手勉强回头,看那个掀开红盖头的新娘,只觉浑身的骨架子都要散了。
人。清旖坚持不懈的朝他爬,明明只是一个小草精,叶子都要被人薅秃了,颤颤巍巍的可怜样子。
草木都是那么讲义气你别再爬了!傻不傻
沈程泠没什么力气,还要骂人,要轮到别人头上都要甩脸子,可是清旖不一样,草精没有接触过太多的人,可以只凭借本能,知道沈程泠没有骂他。
呵呵呵。女人的笑声在这夜空中显得有些凄厉,白琦一瞬来到沈程泠身前,一手掐住了他的脖颈,提起问:阿笙,走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在等你吗
从脖颈传来的禁锢很让人窒息,沈程泠双手都用力试图扒着白琦掐在他脖颈上的那只手,从那记得让我记住一个死人吗
沈程泠扯着笑容,说话总是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
他仿佛就是一个越压越炸的气球,明明面颊都因缺氧而憋的通红,可还非要扯出个夸张的笑容,眼里带着那种自上而下的怜悯。
母亲
空气中有一瞬的安静,再接着他整个人就都被甩在地上,还不等喘息,头皮便是一紧。
先前埋藏在内心深处,对水缸的恐惧一下就来到现实。
果然下一瞬,白琦变直接那样拖着他的头发走了数步,后背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在地上,石子剐蹭着肌肤拖出好几道或深或浅的血痕。
人,人!清旖在很远的地方扑腾很久,都想起身,却被又一道黑气震的又向后翻滚几圈,当场草根子一撅,直接昏了过去。
模糊的声线传入耳中,与巨大的痛苦混合在一起。
白琦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水缸,抓着沈程泠的头发迫使他被迫后仰,再接着面带温和问:阿笙,认不认错
沈程泠的双手都抓在水缸边缘,这会疼痛只能叫他半睁着眼睛,看向侧面的白琦,认啊。
前半句话出来,白琦抓着他头发的手明显有所松动,可转瞬,沈程泠唇瓣微动,缓慢却又嘲讽的吐出几个字,直接叫人发狂。
母亲让我认,我有什么好不认
白琦眼眶全红,白色的眼珠外头布满血丝,一下便疯狂的将眼前的男人压下水缸。
什么母亲我是你师妹!是你的妻子啊!你记住了没有你到底记住了没有!
水面的平静被打破,当脏污的水流一下涌入鼻腔,沈程泠挣扎着,只觉自己这回是真的,不同于小时候那样离死还有一步远。
无数的污水一点点浸入鼻腔,涌入肺腑,在即将窒息的前一刻,沈程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身后的力道终于一松。
连带着重物撞击的声音,他被一双手捞出水缸,却已无力睁眼。
甚至是吐掉方才不甚灌进口鼻的那些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