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为所动:退下。
殿下!
裴则毓蹙眉,一言不发。
阮笺云福至心灵,开口道:殿下去吧。
见他望向自己,便又笑了笑:我不要紧的,殿下放心去便是。
她纵使再不通礼节,也知道身为皇家妇,识大体是第一要务。
我很快回来,裴则毓终于松口,倾身过来握了握她的手,一股浅淡桃花香随之浮来,委屈夫人了。
阮笺云笑着摇了摇头,目送他身影消失在门外。
……
室内重归寂静,仿佛方才裴则毓的出现,只是她等得太久,做的一场梦。
掌心相触的感觉仍然历历在目,阮笺云垂眸,望向自己被裴则毓握过的这只手。
温热的,指骨坚硬的,像是一柄暖润的玉如意。
许是因着下午吃了两块海棠酥的缘故,她到现在也并不觉得饿,便没有叫青霭进来伺候,自己动手,小心翼翼摘下凤冠,又卸掉了满头珠钗。
临要净面前,却对着铜镜怔了一下。
脸怎得这样红
阮笺云不作他想,只当是脂粉的缘故,叫青霭端水来洗漱。
待青霭侍奉完出去后,她换上寝衣,想了想,还是挪到了里侧的位置上。
按理说应当是妻子睡在外侧,夜里方便照顾丈夫起居。
但她怕裴则毓回来时不方便进去,因此就宿在了里侧。
深夜寂寂,烛光熏然,偶尔传来一两声灯花细微的爆裂音。
阮笺云靠着软枕,不时翻过一页书,静静候着裴则毓回来。
—
夜黑风高,冷月如钩。
书房里,裴则毓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信件,时良垂首站在一旁侯着。
呵。
一声轻笑传来,时良反射性地抬头看去。
只见裴则毓随手将信件扔回案上,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冰冷的笑: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