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瞥过他身旁安静的阮笺云,眼神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
尤其还是为一个女子。
他站起身,举杯肃穆道:殿下,内子酒后胡言,还望殿下见谅。
我明白,岳丈大人不必多言。裴则毓温声道,亦举杯与他同饮。
两人又来回了几程,这篇方才揭过。
午膳过后,阮玄却叫住了裴则毓。
听闻殿下时常进宫陪陛下对弈,不知今日阮某是否有幸讨教一二
裴则毓脚步停住,背对着阮玄,唇角微微勾起。
随即转头,对上阮玄静若深潭的目光。
岳丈大人自谦,毓仰慕已久,求之不得。
因着二人的对弈,阮笺云便先自行回府。
她神色如常地福身离开,然而一进马车,便忍不住干呕了数声。
一时面如菜色,抓住身边青霭的手,声音虚弱:水……
青霭早就备好了,闻言立刻递到她嘴边。
阮笺云连漱了好几遍,又在舌根下含了一颗话梅,才觉得口中那股鱼腥气散了不少。
这么一趟折腾下来,眉间不由显出疲惫之色,轻轻靠在车背上,抚着胸口发神。
青霭在一旁看得心疼坏了,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为何不对殿下直言自己不吃鱼
何苦再受这等罪。
阮笺云面色依旧苍白,闻言轻轻笑了起来,慢慢道:傻姑娘,他不只是丈夫,更是皇子。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两样,裴则毓都占了,叫她怎还敢开口
阮笺云有些惫怠,本欲趁着车途小憩片刻,然而甫阖上眼,脑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那道皦玉色的身影。
长身玉立,如松如竹,遗世而独立。
那只接她下车的手,夹到碟中的鱼,还有对徐氏说的那些话。
想着想着,心尖也浮上一点酥麻的痒意,好似微风卷过平静的湖面,泛起浅浅涟漪。
只是……先太傅又是谁
一个心宽体胖,双颊酡红的身影忽地出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