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裴则毓对孔嬷嬷的态度,心里思量着挑个时候与他说明白。
坐在上首的裴则桓垂眸看见两人耳语,眸色暗了暗。
又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人终于到齐了。
砰地一声,描金雕龙的香炉被重重砸在地上。
炉盖弹开,骨碌碌滚了一圈,空气中檀香醇厚的气息陡然加重。
香灰泄了一地,一直蜿蜒到堂上跪着的人膝前。
逆子!
成帝与皇后坐于大堂最上首,沉着一张脸,望向跪在地上的裴则逸。
青霭悄悄附在阮笺云耳侧,低声讲述着事情的全貌。
原来卢进保带人去时,成帝原只是为走个形式。
毕竟一个小小虚爵的女儿,还不值得日理万机的帝王如此费心。
然而谁能想到,临近六皇子寝殿时,却听未关严的窗隙中断断续续传出几丝呻吟。
呻吟急而切,混合着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低吟。
卢进保久经人事,哪能识别不出这种声音当下心里咯噔了一声。
然而这到底是皇子寝殿,不好擅自闯入,遂急匆匆地赶来请示成帝。
据说成帝步辇到时,听见房中呻吟仍未停歇,当即勃然大怒,一脚踹开了寝宫大门,将两人当场抓获在床!
亲眼所见,铁证如山,裴则逸如何也抵赖不得。
青霭讲得绘声绘色,阮笺云尽力抑制着脸上的表情,心中咂舌。
听到有关那事时,忍不住悄悄抬眼,瞄了裴则毓一眼。
说出去不怕人信,做夫妻已有月余,两人之间却比今日的主角还要清白许多!
砸了香炉,成帝似是仍不解气,随即重重一掌拍在案上。
私相授受便也罢了,你竟还敢在选妃之时做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事!
若此事传出去,要让群臣如何议论皇室,如何议论朕!
朕因你而蒙羞!
天子之怒,流血漂橹。
阮贵妃身子抖了一下,拼命忍住喉中的哽咽,却还是泄出了一丝哭音。
成帝发泄完,总算气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