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继续环视这间客厅,里面摆满了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俗气家具,墙上还挂了张花开富贵的大俗画。
接着,我在沙发的尽头发现一张小圆桌,而那张桌子上的一堆杂物后面竟然真的藏着一台红色的按键座机——如果不是我眼花了的话!
我屏住呼吸,轻轻的把她只假水晶小熊放回到茶几上,然后慢慢的摇着轮椅,朝沙发尽头的小圆桌逼近。
我在那张小圆桌前伫立良久。桌子上除了那台红色的座机以及,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过期了800多年的台历、空可乐罐、一大把钢镚儿、已经几乎干涸了的胶水瓶、针线盒、超市宣传单……这些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除此以外还有一只老式红色玻璃花瓶,里面乱七八糟的插着几朵假花,看起来头重脚轻,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倒下来。
我用手指轻轻的碰了一下其中的一朵花,然后眼瞅着从那花叶上飘下来一大坨灰尘来。
我叮嘱自己要小心一些,拿电话的时候最好不要在灰尘中留下指纹。
然后我谨慎的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没有汽车的声音,只能听见不算太凛冽的北风声。
很好。
于是我小心的用两只手指掐住红色座机的话筒,慢慢提起。
其实在我小心的将听筒贴在耳朵上之前,我就觉得希望不大。果然,我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于是我只能缓缓的将话筒放回到座机上,然后提起座机想找它的电话线……
当然,并没有什么电话线。这是一台真的座机,并不是城里杂货铺卖给小姑娘们的装饰品。只是这台座机不知道已经拆下来多少年了,连电话线都没留,电话机却并没有被收起来也没有被扔掉,就这样还摆在它原来工作的位置上,尸位素餐。
我被气糊涂了,继而心里开始发慌,而我那忠实的仆人这会儿又及时的提醒我应该速速离开客厅回房间,然后把我偷来的那30粒止疼药找个好地方藏好,接着坐回到窗边,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等空谷幽兰女士回来才对。
我这回同意了我仆人的建议。于是我小心的将座机上的轻轻灰尘抹匀实了——反正我看起来像是匀实了,然后小心的操控着轮椅从小圆桌旁边撤退,等到了客厅宽敞的地方之后再开始费力的将轮椅调头,并要小心的避免重蹈覆辙——又撞到茶几腿。
就在我即将将轮椅调整好方向的时候,我听到了远处好几公里外的汽车声。我本能的知道,空谷幽兰女士从镇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