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慕沉川有样学样跟着蓝衫握着弓箭,蓝衫朝她点了下头示意小徒弟好好看仔细了,男人旋身扎马,左右手同时开弓“嗖”的一下,箭矢已经如同流星一般飞了出去,压根就没见他是怎样控制那角度的,对面“咚”,中了靶心。
慕沉川呵呵呵的干笑,暖阳落在眼睫都有着暖意,不由叫她想起深宫内苑那佛爷所谓的“亲自教授”,不同于冷落梅花的温柔气息拥抱成团,他让你的内心无法平息,几乎能将人隐溺在一片红梅冷香之中。
慕沉川哀叹了声,神思涣散下手中箭矢一扣就飞掠了出去,“嗖”--完美,连靶子边都没擦到。
几位蓝衫互相看了一眼,生无可恋,就这能耐,就是练个十年八年的恐怕也不会中靶心了吧。
慕
沉川吐了下舌头,又从一旁摸了箭矢,幸好谢非予还没来验收阶段性成果,她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这倒让她不由想起,谢非予确实有好几天没有来叶朴轩了,自从把她交给蓝衫以后,就一回也没踏进门。
慕沉川拉了拉弓又放下手,随心舒展了下筋骨,肌肉的酸痛都叫她直想扑到床里不起身。
“王爷最近连王府也没有回,大多在宫内和陛下商讨西夜之事。”蓝衫就好像看穿了慕沉川在想什么,直言不讳。
慕沉川舌头一咋,嘁,蓝护卫这多嘴的真是时候,谁稀罕知道那男人的消息了。
她扭扭捏捏的瞥了眼睛,哼哼唧唧还要装作“既然你提了,那我就顺口说呗”,一副随心搭话的表情:“西夜?那个番邦?”慕沉川在脑子里搜刮了下,似乎并没有特别多的印象,她还停留在珍馐馆的那个晚上,她去寻找孔雀厘,然后遇上了那位眉清目秀的西夜贵客,想起来,那男人也当是番邦的政要大员吧。
“西夜之强在于兵强马壮,数百年前世代以草木为生的游牧民族,草原之鹰,大雪覆盖北部荒原之后,他们开始定居生活,如今看来与我北魏并无二致。”民族与国家的演变从来都不是平平静静的,时常伴随着杀戮和争夺。
“这么说,他们还有虎狼之心。”时刻想要侵犯吞并北魏不成,慕沉川抬起了手,眼睛直视靶心将弓箭只持平,稍稍用力,弓弦就紧绷了起来。
“谈不上,不过近日来边关小摩擦不断,王爷和圣上便在商讨此事。”蓝衫伸手替她略微调整了下姿势,好歹--这花架子摆得挺漂亮,偏就是,射不准。
慕沉川哦哦的点着脑袋:“那朝廷里准又得分主战和主和派了……”这不是用膝盖想都能猜得到,文臣武将,看看是载歌载舞还是马革裹尸。
蓝衫就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慕沉川,然后轻笑起来:“朝中元老大多不望开战,毕竟西夜与我朝交好几年,当年先皇曾穷兵黩武大肆进犯,也曾言归于好互不干涉,”蓝衫想到那些陈年旧事也不免感慨,“如今不过是就白川和汾临两地的归属问题吵得不可开交罢了。”
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咦?”慕沉川诧异了下,她手中掂量了箭矢摆正,漫不经心的瞄着靶心,“看来到时候又少不了要和谈,八成啊,还会见到公主和亲呢。”她只是随口一说,毕竟,电视剧里那么演的。
江山美人,你看你要哪个嘛。
蓝衫点点头:“和亲之事并不少见。”他也是在一本正经的说事实,先皇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曾娶过一位和亲公主做侧妃。
谁知慕沉川闻言箭矢一歪,“唰”的直直朝着一旁站的笔挺的另两位蓝衫方向飞过去,也幸得他们反应快侧身一避,“咚”的,木箭就恰好插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蓝衫不至于受到惊吓,但是慕沉川这手“杀人灭口”可就有点叫人摸不着头脑了,他走上前去拔下箭支,嗯,力道真是大,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是怎么突然丛生的,好像这一箭有着心慌意乱的错愕,像是带了某些不可名状的情绪。
慕沉川自个儿也吓了一跳,连声说着抱歉,这弓箭没长眼,手更不长眼:“失手失手。”马有失蹄不是,她赔笑,都怪蓝衫,说什么和亲不和亲的,这要是真来个公主和亲,眼看着北魏天下谁还能架得住这么个凤凰降临的,也就只有谢非予了。
可要不得。
“呸呸呸!”慕沉川忙淬了一口,自己乌鸦嘴,公主和亲什么的,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