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川,现在的你再回去回想方才的事,是否会为自己的任性妄为而感到后悔。
死这个字眼,光是随口说说,谁都可以无畏无惧,当真死里逃生,才叫人惊觉恐惧。
慕沉川将怀里的玉石搂得更紧:“臣女只有一颗脑袋,一个胆子,”她突地笑了两分,“怕是都拿捏在王爷您的手中。”
后悔,是生而为人最不需要的字眼。
谢非予突地就哈哈大笑:“果然不知天高地厚,”他这一笑朗朗落月却被突起喧嚣的乐音所遮掩,只落在了慕沉川一人的耳边,“本王倒是喜欢。”他收了声音哼笑着,跨步而去。
吓?
慕沉川愣了愣,嗓子眼里被寒风这么一贯彻有着几分恍然,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谢非予的影子,连同那蓝衫也不知去向,远远的就瞧见金红艳丽的衣衫早已举着酒杯去向那高位之上的九五之尊寒暄客套。
走的倒是快,这男人压根就没把方才后院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和景象放在心上,说他是见多了什么大风大浪也罢,不如说,谢非予的心胸和城府就从没把那些诡谲朝堂的阴谋放在思虑上。
大心大智,也不为过。
慕沉川咬着唇角心里脑海只回响着谢非予那低声轻落的话语,谢大佛爷是否察觉了问题才特地前去救她的,慕沉川不知道,可每每都叫她觉得心存某种异样的悸动,她觉得不妙,却早已为那个人分毫不舍。
糟糕。
脸上一烫,扭过头就瞧见安国侯刚落座在不远处,一双鹰眸已经直勾勾的望了过来,看着她这不孝的女儿。
“父亲大人。”慕沉川这么想着,既然见到了安国侯,自己理应上前请安,她将玉石往衣袖中一藏。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他自嘲的很,也没什么闹事的意味,只是压着脑袋和低声,仿佛在向旁人讨什么自怨自艾的口吻,自从慕沉川出了牢狱就没再回过安国侯府,所有人都在传自家这小女儿是被谢非予给金屋藏娇了,可哪有人敢去质问那大爷,所以这传闻鬼知道是真是假。
安国侯见慕沉川低眉顺首的样子,反而觉得心里头来气:“小丫头你可算如意了,现在攀上了人中龙凤就不将安国侯府放在眼中吧,连涵瑶的出殡都未到。”顾大夫人说了多少令人难堪的话,磨不过沈婉那个贱婢生下的小贱人。
那几日,安国侯和顾太傅都没多少好受日子过。
慕沉川不以为意:“女儿想问问父亲,可有向容则大人询问过一句实情?”要自己去给那杀人凶手磕头认错,休想!
她在牢狱中过的非人非狗,安国侯从未想要问候一句,慕沉川倒不如早日脱离这名存实亡的侯府关系。
周围多的是不知情的大人,又或许听闻了三言两语的空穴来风片面之词,现在这安国侯和自家女儿“当面对峙”就有不少看热闹的在一边悻悻而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