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帐嫚在头顶铺张开,她才能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思绪和力气都回到了身体里,而且这里,不是叶朴轩,是贤王府。
她曾经留宿过一夜,从未忘记。
她扭过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跳上跳下的忙碌,像一只春色丛中的小蝴蝶。
“……四意……”慕沉川下意识的想要唤,出口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惹得嗓子里腥腥痒痒的就要咳出声来。
那边的身形一个停顿“啪”的就冲到了床榻前握住了慕沉川的手:“沉川?沉川!”四意小丫头好像还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死死捏着自家小姐的手看到她的眼睛确实睁了开来,这才咧开嘴,一笑就好像要哭了起来,“你、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不肯说下去。
慕沉川中了毒,事发突然太医院无人能救,多亏得易晟老先生江湖救急,才留下她一条苟延残喘的小命。
四意从蓝衫口中听到的时候几乎三魂没了七魄,怎么活蹦乱跳的慕沉川出去,回来就死气沉沉,那些七窍流血都好像不是真的,一定都是别人的道听途说。
她的眼睛突然一红,但是眼泪没有掉下来,现在全身全心都充斥着惊喜:“你醒过来就好,这就好!”
“你……”慕沉川昏迷几日没有进食,身体极为虚弱,说两个字眼都要喘息上半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贤王府,谢非予那家伙可绝对不会让不相干的人轻而易举的走进这府邸,就连慕沉川都不过算是个“客”。
四意已经招呼了小丫鬟将热粥端进来,她吹着汤勺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慕沉川食用,慢慢的将一切都说给这位大梦初醒般的小姐听。
东崖的险案,吕太后的落网,简直就是一场后宫的劫难,太医院叫苦连天,易晟出手相助--在四意的口中,活灵活现的好似现场亲眼所见。
慕沉川有那么几分佩服这个小丫头,她还真是有说书人的潜质。
这么一来,慕四小姐大致上也知道自己的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何等血案,也许是千算万算中的一步,注定她慕沉川九死一生,谢非予因为她的受罪,破例将自己接回贤王府由易晟亲自照看,也算是“恩宠有佳”了。
“呼……”她如释重负的喘息,心口郁结了许久的气息才缓缓通畅,外头的丁香浓香正盛,巨大的花树好像结下了藤蔓,一缕缕挂在窗前随风摇曳,慕沉川吃了点热粥,心情和精神都好了不少,她盯着外头的阳光落满地,好似自己长眠一觉,醒来却已过数个年头。
恍若隔世。
慕沉川眨着眼直盯着花树绿叶,四意连忙伸手在她面前晃悠:“沉川,你别中了一回毒,脑袋瓜也傻了……”
慕沉川没好气的拍掉那小姑娘的手:“照你说的,夏月都过去了七八天,我这一觉确实睡的够‘安稳’的。”她轻轻揉按了下心口,手臂上隐隐作痛提醒自己果真久病初愈。
四意笑嘻嘻的将碗筷搁下就招呼着外头的小婢女们赶紧打水洗漱再备点儿点心热茶。
“扑棱棱,”紫藤丁香上有着鸟雀展翅的响动,绿豆一般的小眼睛在花丛中一眨一眨。
慕沉川正伸着懒腰尝试活动活动筋骨,白色的身影已经窜进了木窗,她下意识伸手,那白鸢雀鸟已经乖巧的落在了她的指尖上。
“咕咕--”小雀鸟歪着脖子眨眼瞪着慕沉川,小姑娘一愣就好像不可思议的低声轻呼起来:“祁哥哥莫不是神仙?”她这话也带着几分玩笑,说给谁听?
自然是那只小白鸢。
慕沉川刚醒,雀鸟就来报信,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