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带着千军万马“杀”到了天子脚下,那么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谈,而是这个佛爷不愿意和你谈。
慕沉川这心情起起落落,眉头一会紧蹙一会松开,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谢非予都有些膈应。
“王爷,您这是要去处理军机要事,”慕沉川才觉得自己是那个城门失火殃及的池鱼,“以臣女的身份,似乎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她龇牙咧嘴的,这不是明摆着,你们朝廷要员处理生杀大事,她一个不入流的小小姐,既没有皇命
在身,又不是什么朝廷重臣,拿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去参和?岂不是要惹得一身腥?“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她给了个结论,直咋舌,慕四小姐跟着这个目中无人得王爷简直要翻天了不成。
“体统?”谢非予没好气地甩了她一个白眼,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几分讪笑,“你慕沉川地字典里还有‘体统’这个词?”可别瞎扯淡了,她慕沉川干过的不成体统的事难道还少?
慕沉川歪了嘴角咕囔着:“臣女倒不怕什么流言蜚语,”她思来想去,大不了就是在给那些个说书先生添两页《王侯二三事》,又或者叫自家那位侯爷老爹和顾大夫人多骂她几句毫无廉耻,这都是小意思,“但王爷您若是给拖下水了,那我慕沉川岂非成了千古罪人?”她眉眼一弯流光婉转。
瞧瞧,谢大佛爷处理军政大事都不忘把慕沉川带在身边风花雪月,听起来可真是刺激,谢非予这从来不拈花惹草的男神,怕是要和她绑定销售了。
谢非予好像看出那小东西脑袋瓜子又在盘算什么,他“啪”的合上了奏折随意一丢,“哗啦”恰好砸倒了一旁的《王侯二三事》:“本王的名声,有好过?”他的口吻就好像在说,自从遇到慕沉川,那就更是没往“好”的方面发展了。
“……”老铁,没毛病。
慕沉川觉得谢非予这人也着实是很有自知之明,满朝文武越是看他不顺眼,那他就越顺心了,所以这佛爷那是仗着谋算三千,拿着天大的权势可劲儿的作。
“可是臣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您带着我……”那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解个闷,”谢非予想也没想,长指大咧咧的支着下颔,“罢了。”如果说慕沉川还有什么值得让他欣赏的地方,可能就是花样儿多,啰啰嗦嗦的也不叫人觉得那么厌弃。
所以谢非予这话坦坦诚诚。
解个闷罢了。
慕沉川眼角一抽,老铁,这更没毛病。
慕四小姐咬牙咯嘣一下,别看她表面上笑嘻嘻,心里头已经MMP,敢情这佛爷不过是嫌路上车程无趣的紧,所以特地把她提溜上车不过就是解个闷的作用。
她慕沉川可能活成了一个人形“宠物”。
小姑娘咧开嘴,反对无用反抗无效,既来之则安之,她拍拍罗裙扭过身就抓起了地上的册子:“既然王爷这么看得起臣女,臣女自然不能让您失望,”她翻了翻手中的书,“您是要听《王侯二三事》呢,还是臣女给您变个戏法看?”
谢非予歪着脑袋:“挺会自我安慰。”分不清他话里是带着笑意还是带着讪意。
慕沉川合上《王侯二三事》,舔了舔唇角将裙摆上的小折角抚平,她看到外头的星光落出了光影:“王爷您这样,臣女会以为……”她想了想,似乎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说出来,究竟会不会掉脑袋,毕竟谢非予这男人已经将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话刻到了骨子里,“会以为您连小别都舍不得臣女。”
她笑吟吟的将手里那些说书先生印制的书册子抱在怀中,眼神里都渗透着星光月华,可不是,这出个城都要将她带在身边,若是让别人知道,这得把他们给传得如何“死生契阔”她都不会觉得意外。
谢非予眉头一挑,这女人还能变着法子给你来段儿“风花雪月”,莫非他谢非予平日里太过纵容慕沉川了,让这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是什么话都敢往出整。
可偏偏佛爷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有些头疼的察觉似乎自己开始习惯起慕沉川那些油腔滑调的话:“本王若是去杀人放火呢。”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这些怡情的话还能说得出口?
“那臣女就去给您望风打探呀。”瞧瞧,她可是将“夫唱妇随”发挥到极致了。
“……”谢非予突然觉得带慕沉川出门可能真的是个错误,还是个不小的错误,这女人也挺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马车里的氛围顿时就变成了某种尴尬又奇妙的存在,互相噎话的能力大概当真是应了谢非予的初衷--解个闷。
毕竟这一路星月马不停蹄,压根就没有给任何人停下脚步歇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