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术不正,是想欺我北魏无人不成!”九五之尊怒喝而起,十四州军心泯心不稳,这个时候最不宜内忧外患,西夜的行动更像是一种试探,所以北魏也绝不能有半分的敷衍侥幸。
九五之尊心有恼意全然发泄,倒是吓了一堂文武。
“西夜萧太后一直坐镇王庭,若要前往和谈怎
会没有半分动静。”顾太傅嘀嘀咕咕了句,他也只是没忍住嘴碎,谢非予说萧太后会出马,瞧瞧,把这一干人等都吓唬住了。
谢非予耳朵尖,这就听到了,他回身还落落大方的给了老太傅一笑:“本王倒也不想与那老狐狸打交道,既然顾太傅您这么有把握,不如这干系两国荣辱的大任就交给您老全权处理吧。”谢非予笑吟吟的,也没点强人所难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巴不得把这烫手山芋给丢了。
顾太傅这会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萧太后那女人,他虽然没亲眼见识过,可不代表事迹听闻的少,有那么一瞬,顾太傅想到都觉得心底里有一丝发凉。
兹事体大,万一对峙那老妖婆出了岔子,你岂不是要变成千古罪人?
“老臣人微言轻,不敢担此重任,既然王爷毛遂自荐了,那么臣也有成人之美。”他转向皇帝,“此番和谈千秋之业,陛下还是要早做决断啊。”
皇帝深思熟虑的点点头:“诸位爱卿,可有异议?”例行公事的一问。
有?
没有没有,哪里敢有。
于是,这就是心照不宣,北魏贤王谢非予将为此次和谈使前往芈鹿与西夜使者进行和谈。
皇帝陛下这个选择看起来似是无奈之举,又似是最好的选择。
圣旨昭告了天下,几乎整个王城都沸腾了起来,谢家王爷竟要前往千里之外的十四州,要知道谢非予自从回王都坐镇以后,多年下来都不曾出过王城,唯独一次剿匪劳其大驾。
而几日之后,谢家王爷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从贤王府出发了,青牛宝马七香车,仪仗两跃、华盖蔽日,真是叫人唏嘘不已,看这阵仗,哪里像是去议和的,分明是赶着去跟人家耀武扬威呢吧。
这趟出行,谢非予不光带着千余御卫军,蓝衫更是寸步不离,还有的就是那负责悉心照顾他的易晟易先生,就这么一下子,整个王府中最来来往往热闹的人都离了府。
“嘎吱——”,贤王府的大门应声而闭,仿佛隔绝了旁人企图窥探的秘径,阴沉寂静的氛围笼罩在整个王府之内,日月流转在鎏金大字的痕迹上,一缕一缕的轨道都在描摹那番刻骨惊艳。
出城的时候蓝衫也同样忍不住回首翘盼,身后的车队带着绝尘而去的风姿,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终于,在慕沉川离开王都的两个月后,谢非予也同样踏上了这条前往未知结局的十四州风云之路。
蓝衫回过头,他想起昨夜得知他们行程而偷偷跑来找他的四意小丫头,隔着月光如水,蓝衫当时很诧异四意竟还留在叶朴轩中,他原以为慕沉川出了这么大的事便早应遣散了全府,各人各做鸟兽散是最好的结局。
“四意姑娘,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吗?”叶朴轩名存实亡,没有任何地位和存在的必要,作为奴仆,若留在轩中也不过一生冷落,至于慕沉川,是否还活着,又是否能回王都,都是命运未卜。
四意明明红着眼睛,可在那番月光下竟觉得如同火光灼灼:“若是蓝护卫与我感同身受,又当作何?”如果蓝衫,你的主子贤王谢非予出了这么大的事,或许削去名爵,或许流放发配,又或许生死相离,你是否会选择舍弃一切背叛他。
蓝衫了然的点点头,开始有些明白谢非予口中那一声,忠仆烈主的含义了。
“四意姑娘今夜前来想必是为了慕小姐吧。”蓝衫不用等那姑娘开口就能猜到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