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慕沉川可不想摸着老虎尾巴还不知好歹,所以小姑娘拍拍佛爷的被褥:“王爷,是不是从罪女的口中发现自己果然是个正人君子?”可不是,你就随便抓个人来问谢非予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人家吹破了牛皮也绝不会从口中蹦出诸如“君子”这样的话,毕竟所有人都会说——“本王是个小人,”他突然出口,手一把抓住了慕沉川正要缩回去的脚踝,“彻头彻尾的小人。”谢非予凉凉一笑就没撒手,他明摆着告诉你,谢非予不屑做什么人人称颂的谦谦君子,他就是个卑鄙小人,阴险还无耻,有什么混账话,他都可以照单全收。
慕沉川一愣,佛爷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抓住她的力道压根就不容得她挣脱,可是还恰好的控制着力气没抓疼了她,慕沉川下意识抬头去看男人的眼睛,那双眼瞳也阴沉晦暗,有着烛光在里头跳动可慕沉川分明从里面看到了另一种别样的璀璨花火,她心里头“咚”的一撞,脑中蓦然充斥着两个字——完了——可压根没容你喊出声,身体就被人抓扯了过去,她觉得背后在柔软的被褥上滚了半圈就已经天旋地转,谢非予的手正撑在她的脸侧,男人已经低低的压伏在她身前,墨色的长发从他的肩头流泻下来,垂在慕沉川的脸庞然后蜿蜿蜒蜒的与她同样散乱的长发一起交缠铺张在这张床榻上。
那眉眼风情间,更是有了两分从不流露的轻佻,着着一室的春华真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这种温柔迷情的陷阱会教你沉沦无法抗拒。
慕沉川心跳如擂,大约是从没有觉得这佛爷有这等令人迷惑的时刻,男人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都好像能左右你片刻的心思,他什么都不用开口都已经昭然若揭——她感觉到那双狭长的眼眸在细细的打量着自己,而她无法反抗无法抗拒,如同蝶翼一般的眼睫轻轻擦过了她的脸颊,唇畔,下颌,然后落在了颈项。
有一些痒,但更多的是来自皮肤的战栗。
“谢非予……”慕沉川想要拉回自己的理智,却发现出口的声音里竟带着几分迷乱的轻呷,好像从嗓子里都不由自主的逸出了某种渴望已久的期待。
这令她都不敢置信。
“本王不光是小人,亦爱,纵情声色。”谢非予这般潇潇洒洒朗声轻喝的时候,你总觉得那是九天的谪仙落下了羽衣,轻然降世于身畔,他的手早已在不知觉的时候扣住了慕沉川的双手牢牢锁在了头顶不由她挣脱。
慕沉川现在是半个字眼都也在嗓子眼里想喊些什么话又害怕这如同偷情一般的羞窘惊扰了所有人,憋的是满脸涨红窘迫不堪。
她察觉到手掌的温度从肩头沿着曲线来到了腰腹,细柔的腰身就被男人轻易搂住了,好似在他怀里,她不过是任由摆弄的柳枝,而那双手,翻云覆雨无所不能,甚至指腹触碰的瞬间就能让慕沉川全身都泛起莫名的涟漪。
那种感觉从皮肤动荡到血脉,然后四肢百骸无一幸免。
当她发觉自己的手可以动的时候才发现谢非予不知何时松开了她,可是这双手,已经不再由她的理智和思想控制,它们就像在遵从内心的索求搂住了男人的肩背,接触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变得稀薄又闷热,偏偏,都叫这个人将为所欲为的渴求都变成了柔情蜜意。
慕沉川指尖的抓挠将绷带扯的更为凌乱,可就是这样——越是凌乱越是叫人肆虐,那种早就印刻在骨子里的占有和火簇,一触即发。
她想,这个晚上,她见到了神祗,亦见到了妖魔。
而雪霁初晴,依旧会是难得的好天气。
屋檐上还有昨晚白雪消融后缓缓滴落下来的水珠子,“啪嗒、啪嗒”,一滴滴的在雕花的木栏上砸出声响。
冬日的鸟雀裹着毛茸茸的小身子在假山林间穿梭,时而停留,压弯了枝头白雪就扑朔朔的往下落。
屋内还保持着温暖入骨,龙涎香早已燃尽,只是那被微风吹动的帐曼似乎还在诉说一夜未尽的情事与旖旎。
这让慕沉川睁开眼的一瞬几乎无法反应过来。
榻上空无一人,只有她霸占着佛爷的整张大床,炉中还有着温度,是精心替换过了暖炭。
慕沉川茫茫然的望着头顶结成了花束一般的帷幕,她伸出手试图扯住帐曼晃了两晃,手臂上的凉意叫她猛然惊觉的不适才能提醒,这身体经历过了什么。
她轻咳了两声,突然庆幸屋内毫无一人,若是佛爷倚着床榻,不知又该出口什么样的“恶语”来膈应她什么叫做轻佻放浪。
狗屁呢。
慕沉川呲牙咧嘴的就在心里嚷嚷开了,瞧瞧那个混账东西,吃干抹净就不见踪影,难道不是应该候着她慕四小姐起来嘘寒问暖一番才对吗。
慕沉川确实心底里抱着一大堆的疑问,这不,赶紧洗漱梳洗。
她打开门的那瞬,寒风凛凛而来,早晨的雪间气息异常的清新,让人心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