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士的指甲都被冻的发了紫,他的眼珠子都好似被这冰冷的天气给
冻住了一般不敢诺开眼,佛爷的长发落在了他的脸侧,微风一吹就拂到了他的脸庞,谢非予那双狭长眼眸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惊涛拍浪,好像看到了遍地的尸骸,有的不过是落叶一般轻轻一拂就吹开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入得了那潭深渊。
因为里头,点尘不惊。
连霜白月光都照耀不进。
那兵士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唇角,艰涩的摇了摇头:“不、不……”他斟酌着用词却不知道该出口什么样的话才会合了谢非予的心意,这佛爷究竟是谪仙,亦或是妖魔。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银色的光泽在半空雪地间划过,有细小的飞霜溅去,常简顿时察觉手中一空,他还未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牢牢握在手中的青剑已经被佛爷轻而易举的抽了出去,可下一瞬“哐当”,那剑直直插回了常简的剑鞘中——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
但是那个兵士的脖颈子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尸体僵直的摔倒在了雪地里。
这个瞬间太快了,没有人发觉也没有人揣测的到谢非予的意图。
男人往后退开了一步,防止那些肮脏的血迹沾染到金丝鞋履,他轻飘飘的落出一句话,是说给那具尸体听的。
他说——“不,你应该害怕。”
你应该畏惧,应该惊恐,因为你面对的是谢非予——谢非予是个恶魔,杀人不眨眼,他喜怒无常,要你生、要你死不过在瞬间,谁也不能阻止——你应该觉得害怕。
可惜——要用你的命来感受这份恐惧。
这动作和诡异的杀气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因为你再定睛看的时候,除了地上正在流血的尸体,男人依旧有着倜傥的王孙贵胄的慵懒,他拍了拍宽大的长袖,仿佛那些杀人的事都与他谢非予无关。
常简“咕咚”咽下了一口唾液。
谢非予却不紧不慢的拂去肩头随风吹乱了的长发:“一个活口都别留。”他只是淡淡道,几乎那些刀剑都再没了留情,侍从们就仿佛听到了鬼魅之下必须要执行的话语,更不会兼顾那些惊恐的神情,二十多具尸体瞬间就能冰冷。
这支小骑兵,扰乱了芈鹿这么久,该死了。
他们口出污蔑之词,诋毁北魏、诋毁和谈使节、诋毁他谢非予——早就该死了。
清晨的微霜将热血冰冷。
常简看着所有人身上都血迹斑斑好像从血潭里爬出来的鬼一样,东方的光明已落在眼睫,他知道这些骑兵的话没有错——一旦天亮了,乞石烈发现了异常,一定会雷霆震怒。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毁尸灭迹都是毫无意义的,杀了这支骑兵很快就会暴露,掩藏不是办法,况且,谢非予——那男人长指抵在眉心,仿佛一夜的动静只是让他觉得有些懒懒困乏,他抖了抖衣袖,有细小的明尘顺着渐起的阳光轨迹落下。
“常副将,你后悔吗?”
常简抱拳:“不后悔。”他回答的斩钉截铁,这些人在北魏的土地上叫嚣冲撞,这些人围剿了使节团,这些人还曾设计在柏尧城杀害北魏贤王,一条条的罪状都容不得他们活命,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谢非予从来不会让对自己不利过的人,如此悠哉的活在世上。
道理?
很抱歉,佛爷不讲道理。
谢非予很满意常简的回答,因为那副将的眼中没有怜悯,只有斩杀敌将时才有的亢奋和快意,所以他伸手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几乎带着一些难见的赞赏。
“我们,该去会一会乞石烈将军了。”
乞石烈,在那大将军即将暴怒领兵之即,他们,要生生的正大光明的往那枪口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