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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莺飞草长记(第2页)

小徒弟想说些什么,目光已经落了下去,正是,北魏贤王传。

他张了张口更是疑惑,任谦和是一位老史官,在朝廷里德高望重任是谁人见了也都要给予三分薄面,他经手过的帝王将相品行起居注数不胜数,哪怕是姬家的藩王都未曾要劳烦到自己的老师来亲自编纂,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卷宗——北魏贤王,谢家王爷——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然后,在一片火海汪洋里,倾尽献祭,宣政殿的失火是满朝文武不敢言明的结局和禁忌。

“老师,谢非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小徒弟的眼睛水灵灵的,他的困惑源自于不明,不明源自于颠覆,好像从每个人口中听到的、看到的、表现的和隐藏之中,是判若两人的谢家王侯,所以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是带着几分期许期待。

谢非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知道是不是被身边这小童稚气又清朗的声音所触动,任谦和混沌的神志徒然一明:“谢、非、予,”老大人沉着声却只是一遍一遍的咀嚼重复,好似——很久很久没有再听人在耳边大胆的高谈阔论起这三个字了,北魏贤王,谢家非予,贵极人臣、覆雨乾坤,非天予,非人予,无人可夺、无人敢言——这样昭彰天下的明艳当初是如何印刻进每个人心弦底下的金翅凤羽、桀骜不驯啊——任谦和眼瞳里的光竟有了两分温软,他突的笑了起来,似是发自肺腑和内心的一种茫然又虚妄的笑,“那是整个北魏再难可得的千江倾月。”

任谦和,如是说。

收燕稚,剿贼寇,驱胡掳,定十四州风调雨顺外族未敢进犯近十年,这等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世上谁人可及;制吕氏、分政权、刑贪赃,以和谈使身份保北魏疆域尊严,引天怙城数万雄兵围困柏尧,未用兵卒而斩西夜大将、取白川汾临,这等大刀阔斧、扼腕魄力世上谁人可泯——那些字里行间跃然纸上的七窍玲珑、颖悟绝伦似乎都被那个男人轻巧妥帖的收纳在身,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如同那悬挂在宣政殿屋檐角上的一轮明月清辉,此生可望不可即。

而你要任谦和这么一位年过半百又对北魏深宫秘闻忌讳了解颇多的明白人来说,思来想去,落出口的既非赞言、亦非贬谬。

谢非予生性反骨乖张、荒唐邪佞,绝非善男信女,从尸山骨海里走出来的男人轻而易举就能取得千万首级——他们都说谢非予是个通敌叛国的人,他们都说谢非予是个枉顾家国礼法无视天威的人,他们都说,谢非予罪不容诛、死得其所,他究竟是不是如同那些人口中说的那么人神共愤呢?

执笔司小徒弟或许早就有了定论,可在这定论下却见到了天子的震怒,师尊的踌躇,他明亮的眼瞳里有阳光有微尘,有被这夏风吹拂起的点滴心绪波澜,是啊——小徒弟没有料到从自己向来敬重的老师口中对那位人人见之厌如鬼神的男人会有这般评价。

谢非予?

那是整个北魏再难可得的千江倾月啊——金戈铁马,锦绣江山,他也曾潇洒、恣意、任性妄为,太平盛世下的每一寸阳光每一缕风都仿佛带着他的气息他的名讳,你以为时光会掩埋所有的动荡和锋利,却发现尘埃里都有着分寸的动容和惊叹,他是个恶棍,他是个混蛋,他就是个无父无君的十恶不赦的乱臣贼子,可是你却觉得那才是——真正的谢非予吧,而那样的谢非予便是最好的谢非予,那样的贤王才是见证整个北魏辉煌篇章的幕后人,他不是人心恶鬼、不是修罗佛陀,他一定是泛舟彼岸、轻衍出宁的谪仙。

下凡渡劫,世不可得。

老先生的眼中出现了茫然和空白,好像神思都在这一瞬被无尽的回忆吞没,轻描淡写出远山软水的愁绪化成失意落寞的怅叹。

执笔司倒抽一口微弱气息也忍不住有了浮想联翩:“听老师的言语,那谢家王爷的归处,倒成了北魏之失。”小徒弟暗暗嗟叹,若是有机会,当真是想——当真是想亲眼瞧一瞧那般千江倾月、风采卓绝,是可惜,生不逢时,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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