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其实顾倾颜身上倒有几分当年良妃的影子。”海公公小心地看着太后的神色,花白的脑袋往前凑了凑,继续道:“那良妃也是爱读诗书,出口成章,所以当年才极受太上皇的喜欢。”
“她是剑走偏锋,想用诗书满腹来固宠,可惜帝王的喜欢从来不会为一个女人停留。”太后抬了眸眸子,淡漠地说道:“这么多年了,多少女子也想用这一套,可有用吗?”
“都下去。”海公公朝四周的人扫了一眼,挥挥手。
人群退下了,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太后和海公公二人,清冷的风吹进来,海公公花白的头发在风里轻轻飘动着。他跪坐在地上,弓着腰,双手在太后腿上轻轻捏动。
“太后英明,这后宫,永远都是太后娘娘为尊。”
“少拍马屁,让你查的事你半点进展没有。”太后皱眉,不悦地扫开他的手:“养你有何用?”
“太后娘娘,此事已经过了三十多年,实在不好查啊。”海公公咧咧嘴,小心翼翼地说道:“就让往事,散去吧。”
“怎么散得去?哀家这几日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当年阿珂被抱走的事,阿珂若还在,也有四十有二了,应该也当娘亲了。我与她母女分离这么多年,每每梦中想起,哀家就心疼得很。她当时才五岁,抱着哀家的腿就这么掉眼泪……真是可怜啊。”太后语气渐低,抬手揉着眉心,小声说道:“哀家就想知道,她如今过得可好。”
“太后娘娘,阿珂小姐是有福之人,一定会过得好的。”海公公凑近来,压低了声音:“太后莫要太牵挂。”
太后发了会呆,点头道:“但愿吧。哀家为了母族,亲生女儿都没了,苦心经营一生,只愿能护住母族一脉。只可惜封宴不与哀家一条心,哀家是白费了心思。”
“珩王与晁王都好。”海公公立刻说道。
“也是两个野心勃勃的。”太后拧眉,不悦地说道:“若不是老三总病着,哀家也不至于无人可用。这些女孩子也不争气,竟没有一个做成王妃的。”
“太后还是把宴王的心收回来吧。”海公公犹豫一下,立起一根手指说道:“老奴听说有一种蛊,可让人死心塌地。”
“还有这东西?”太后看向海公公,一脸疑惑。
海公公立马附上前去,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瓷瓶:“太后,就是这个。”
“竟有这么好的东西,不如你先吃了试试。”太后握着小瓷瓶看了一会,突然捏住海公公的下巴,把瓶子里的东西塞进他的嘴里。
海公公眼珠子鼓了鼓,脸色变得煞白,肥胖的身子重重地往地上一躺,四肢抽搐了起来。
大殿外东边的窗子前,封熙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几声鸟叫惊动了屋里的太后,她抬起冷酷的眼睛扫视四周,眼看就要往后窗看来时,封熙柔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匆匆蹲下身子,贴着墙根飞快地离开。
……
顾倾颜被带到了一栋清静的宫殿前,里面传出了女子们说话的声音,聊得正开心,她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分明说的是五公主与秦归明的事。
“五公主看着风光,实际就是病秧子一根,走路都喘气,成亲后哪能当女人,只怕一口气上不来,人就没了。”
“这有何妨,秦驸马到时候多纳几房小妾,让五公主在一边看着就好。”“太后让顾倾颜为女夫子,还让秦驸马当院长,这就是打五公主的脸呀。她一向自己受宠,可一个真正受宠的公主,怎么会容忍驸马这么放肆?能与有过婚约的女子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