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卿依旧站在台阶之下,望着那紧闭的府门,身形微微摇晃了下,心里陡然涌起一股浓浓的自我厌弃,是啊,他只会这般威胁人了吗?
而今,他竟只能用这般卑劣的手段了……
……
叶府之中很是安静。
叶非晚走回房间,扶闲之前分明已经进来,可房中竟仍旧一片漆黑。
她微顿片刻,仍旧推开门走了进去,一阵死寂,如同根本没人一般,可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微微皱眉,叶非晚拿过火折子,点上蜡烛,昏黄色的烛光照亮屋内,叶非晚陡然望见站在窗前的背影。
暗绯色的袍服,身形颀长的立在那儿,看着紧闭的窗子,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是说要来收拾一番?外面便有水。”叶非晚刻意扬起声音,故作欢快道。
“……”扶闲一动未动,似乎没听见她的话般。
叶非晚嗅着酒味,微微蹙了蹙眉,笑了笑道:“我记得府上还有醒酒的,先去拿来。”
“不用了,”扶闲的声音传来,身影也随之顿了顿,而后,他缓缓转身,脸上不见以往玩世不恭的笑,反目光深邃望着她:“叶非晚,听你此刻的语气,怎么?在外面和人说了什么,心情都随之好起来了?”
好生奇怪,叶非晚凝眉,不懂他为何突然升起,终只望了他一眼道:“你喝醉了。”
“醉了?”扶闲玩味般重复了一遍这二字,下刻唇角微勾,近乎讽刺般笑道,“本公子倒是希望我醉了。叶非晚,不就是封卿来了,便惹得你这般高兴?”
“扶闲!”叶非晚嗓音蓦地紧绷,她脸色微白看着他,下刻却在迎上他眸中的严肃时收回了目光,“想来扶闲公子没醉,也无须醒酒了。夜色渐深,扶闲公子待在我这儿终究是不合适的,该离开了。”
她的声音极轻。
“该离开了……”扶闲轻声呢喃着,“也对,封卿都亲自来叶府寻你了,你心中高兴也是应当的。我便没用了,自然可以随时被扔在一旁。”
叶非晚凝眉:“我从未这般想你。”
“可你是这般做的!”扶闲声音猛地增大,“你从来只会要我离开,封卿只要出现,那么其他一切便都只是陪衬罢了。你可知……京城多少女子等着本公子?怎么,便这般讨厌我?”
叶非晚睫毛微颤,她隔着烛火,望着扶闲此刻罕见的怒容,许久勉强一笑:“扶闲,你又恼怒什么?莫说如今我与封卿再无干系,便是真有什么,你……也不该这般,”说到此,她终究不忍看此刻扶闲的模样,声音轻了些许,“对你,我一直是感激的,从未讨厌。但也只是感激罢了。”
只是感激,并非喜欢。
她的心很小,曾经只进去过一个人,后来……那人将她的心搅的天翻地覆,她便只能将那人从心上剜去,却……再难容下旁人了。
“……”扶闲仍旧站在窗前,沉默片刻,“本公子只当瞎了眼……”
瞎了眼怎样,他未说,住了口便朝要离开。
“啪”的一声细微声响,自门外传来。
扶闲脚步顿住。
叶非晚身躯也已僵凝,目光直直望向门口处。
“叩……”一声极轻的叩门声传来,而后,男子夹杂着艰涩与低哑的嗓音响起,“叶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