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独自一人在外,炎夏酷暑都历经过,倒是未曾有人挡在他身前过。
“夜深天寒,殿下该离开了。”叶非晚抿了抿唇,“明日之事,还要拜托殿下了。”
封九城垂眸望了一眼她:“叶姑娘客气了。”
话落,人已悄无声息跃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之间。
叶非晚怔怔望着那片昏暗,不觉攥了攥被冻的通红的手指,良久,她将手指放在心口处,已经很久……未曾察觉到太过激的情绪了,似乎一直很平静。
……
翌日,午时。
一辆暗色马车在宫道上徐徐行着。
叶非晚安静靠着轿壁,听着车轱辘发出的细微响声。
果真如同封九城所说那般,封卿下了朝后,未曾回养心殿,更未曾去御书房,而是径自出了宫。
马车是封卿特意安排送封九城出宫前往他的府邸的,一路无人盘查,径自出了宫门。
当行至护城河边时,叶非晚仍有些不可思议,从未想到竟然这般轻易便出来了。
“叶姑娘和传闻很是不符。”封九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突然开口。
他听闻,以往和封卿待在一块儿时,她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今竟这般沉静?
叶非晚望了他一眼:“瑞王大可不必再跟着我。”
“那可不行,”封九城温和一笑,“若是叶姑娘离开,只怕阿卿会责备于我。”
叶非晚抿了抿唇。
“叶姑娘一直这般平静?”坐在那儿,无声无息,像是没有情绪波动的人半。
叶非晚却始终静默不言。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处陵园——叶家陵园,也是叶长林安葬之处。
封九城也看见了,那个一直平静的叶非晚,站在一处坟墓前,本一直强撑着挺得笔直的背,突然便委屈的佝偻了下来。
就像是倦鸟终于归巢、羊羔寻到了护着自己的庇佑一般。
他眯了眯眼,只远远望着,未曾接近。
从来皇室寡亲情,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势与皇位,手足相残之事时有发生,他也便练就了一颗淡漠的心思。
感情于他,如同鸡肋,唯有对曲烟的那一点怜惜,算是一丝例外。
而今,看着叶非晚这般,他心底竟难得生了几分好奇来。
叶非晚在坟墓前待了很久,和叶长林说了好一会儿话,说到后来,手脚均被冻的冰凉。
封九城始终未曾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