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手撤了出来,叶非晚揉了揉手腕,将药碗接了过去,拿着汤匙搅弄着,一点点的散着热。
封卿的唇有些干涸,泛着纸白色。
药终于温了下来,叶非晚舀了一勺,轻轻凑近到封卿唇畔。
他朦胧中似有意识似的,微微启唇已经将药汁喝了下去,深褐色的药汁有些许蹭在他的唇上,带着一丝妖娆的魅色。
叶非晚顿了顿,摇摇头笑自己多想,而后方才重新一勺一勺喂着他将药全数喝了下去。
不过片刻,一碗药已然见空。
叶非晚将玉瓷碗放在一旁,却在她折返回来的瞬间,手腕上蓦地又多了一只手。
她身子一僵,默默抬眸,床榻上封卿依旧紧闭着眼睛,却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
“如看着囚犯一般……”叶非晚嘀咕一声,早知封卿固执,她也懒得挣脱,只坐在床边。
封卿出了一场汗,身子总算不再那般烫人了,却仍旧闭着眼睛。
叶非晚百无聊赖,看着挂在床头的团锦结,另一手随意把玩着结下的细穗。
宫里的东西到底不是外面能比的,便是这小小的一枚团锦结,都夹杂了上好的金丝编织而成,蹭在手心里,痒痒的,很是柔软。
“还在想着那个同心结?”男子带着虚弱与沙哑的声音响起。
叶非晚玩着团锦结的手一僵,匆忙朝封卿望去:“你醒了?”
封卿却只直直看着她仍抓着团锦结的手,抿了抿唇继续问道;“睹物思人?”
“什么?”叶非晚疑惑望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封卿一滞,继而有些疲惫的拧了拧眉,闭紧双眸。
怎么了?他怎会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知道……用不了几日,他便会被心中的“魔魇”折磨死了。
明明想直接问她对封九城的心思,却又怕得到自己根本不想听的答案。
再睁眼,他已将方才的烦躁全数压下:“我无事。”
叶非晚凝眉,显然是不信他这番话,只是此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你先将我松开。”
封卿目光仍有几分黯然,他飞快望了她一眼,声音极轻:“为何要松?”
“你已拉着我近两个时辰了,”叶非晚望着他,“我两个时辰连床榻边都未曾离开过,你先松开。”说着,她用了些力道挣扎。
封卿手紧了紧,固执的望着头顶的帷幔,好一会儿方才低低道:“松开了你,你又要离开是吗?”
叶非晚挣扎的动作,怔怔看着躺在床上的封卿,未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