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骄阳似火,暑气炙烤着大地,暖风熏过,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将思绪收回,我抬头望了望头顶那颗高悬的火球。
再过一个多时辰,太阳便要落山了。
连医师,回去了。没管仍然沉浸在喜悦氛围中的小医师,我大步朝小木屋走去。
连清似乎并未马上跟上,我又稍稍放缓了步伐。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
伴随着越来越浓的草药香气,我慢悠悠转身。
头顶,倏地覆上一片阴凉。
青衣少年一手抱着星罡草,一手撑着油伞立在我身后。
四目相对,他双眼似明珠生辉,溢满温柔。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整个人毫无知觉地重新暴露在烈阳之下。
晒着了,他伸出手,将那把天青色油纸伞往前一递,拿着。
霎时间,头顶又多了一小块阴凉。
我微微失神,正欲伸手去接,视线不自觉落在了那递伞的手上。
这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匀称分明,因为握着伞柄而稍稍用力,瓷白的肌肤下便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你身子虚弱,如何经得住暴晒耳畔,是温柔的关切声。
这声音清润,平缓,在这样燥热的夏天,听起来竟有些……虚幻不真实。
谢谢。沉默片刻,我清了清嗓子,十分不自然地将伞举到头顶。
连清唇角微勾,紧接着又从袖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塞到我手中。
一股冰凉的、湿润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刚刚洗过的干净帕子,目光落在我脸颊的伤口上,他眼中似有悲悯一闪而过,擦擦吧。
啊好……
被这般贴心地对待,饶是平日里我再怎么冷漠,心中也多了一份动容。
用帕子小心覆上脸颊伤口,我由衷赞叹:连医师……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连清抿唇,看着我笑而不语。
两人并排往木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