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往木屋方向走去。
一路上,少年医师频频向我脸颊上的伤口瞥去。
有什么问题吗在他第五次偷瞄时,我终于忍不住对上那道视线,开口问道。
连清迷茫地盯着我的脸颊,似有些苦恼:我在想,要不要给你配一些去疤的药膏,但我手头缺少一味至关重要的原料。
不用。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为何不用许是没料到我回绝地如此干脆,他微微一怔,姑娘家脸上若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一道疤而已,留就留吧。我满不在乎道。
连清哽住,古怪地瞥了我一眼:女子皆爱美,虽说你脸上这道伤不至于留疤,可万一有疤痕,姑娘当真不介意么
我摇了摇头:自然不介意。
连清却是不怎么相信的模样。
周围大树参天,枝叶相互交错,遮挡住了部分烈阳。我收拢手中油伞,认真道:皮相无法改变一个人本质,哪怕留了疤,我不还是我吗
况且对于杀手而言,伤疤是荣耀的象征,哪个杀手身上没几道疤痕呢。
似是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少年眼中震惊之色难以言表:可疤痕若是显眼,别人会用异样的目光看我、我们……
他的声音很轻,最后那个我们,甚至有些听不清楚。
那又如何呢我反问道。
心中隐隐猜测,对方之所以这般反应,定是外面有许多女子找他配过去疤痕的药膏。
女为悦己者容,倒也好理解。不过我孑然一身,有没有疤,好不好看重要吗
左右,也不会有人关心。
连清闻言,脚步一顿。
那又如何呢他重复着我的话,像是在思考一个答案,又像是在……扪心自问。
突然,他轻笑一声,抬头看向远方。
风拂过他耳边的碎发,也拂起了那身青色的衣衫,四周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忽地静止了。
连医师,走吗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我忍不住催道。
连清似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午后的深林,阳光透过繁密茂盛的树叶,洒下一地斑驳。我向前一步,抬起一只脚,重重地踏在这碎光之上。
人这一生啊,若是太在意旁人的目光,无论做什么,都会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