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虽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方才两人间若有似无的气氛霎时全无。
她这下是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只觉两颊温度极速飙升——
想也没想,猛地蹲下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全部了埋进去。
脸颊烫得近乎蒸发,她死死咬着唇,因为抱得太用力,连身体都微微发着颤。
丢死人了!
裴则毓怔了一瞬,随即却因为她下意识的反应失笑出声。
听说西域有一种鸟,遇到天敌时,就会立刻将自己的头插进沙坑,蜷缩身体。
他没见过那种鸟,但想来与阮笺云此时的模样差不多。
听到他低浅的笑声,阮笺云将自己抱得更紧了,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则毓笑够了,才大发慈悲地停下来,弯腰点了点她露在外面的额头。
不丢人,起来吧。
阮笺云像一只鹌鹑一样一动不动,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见她没反应,裴则毓挑了挑眉。
下一瞬,阮笺云整个人腾空而起。
失重的感觉袭来,她下意识惊呼一声,就近抱住了什么东西。
她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只觉裴则毓的低笑像是从胸腔里震发出的。
走了这么久,夫人既累了,就让为夫代劳吧。
阮笺云被他臊得面红耳赤,双臂圈着他的脖颈,悄悄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装鹌鹑。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裴则毓颈侧,他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只觉她在怀中实在乖巧,如同抱了一团云,轻若无物。
小臂牢牢锢她瘦窄的纤腰,脚下依旧走得稳稳当当。
月明风清,阮笺云耳边只能听到他疾而稳的脚步声。
不知走了多久,身下之人终于停住脚步。
青霭原本和时良一同候在殿门口,远远见到裴则毓横抱着阮笺云走来,双双惊愕地张大了嘴。
惊讶过后,对视一眼,纷纷识趣地退下。
到地方了,裴则毓轻轻摇晃了一下怀中的人,含笑道:放心吧,没人看见。
阮笺云终于舍得从他颈窝处抬起眼,确认周遭无人后,才忙不迭地松开手,要从他怀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