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胡唯一看的明白的,也许感触最深的,当是霞山之上,慕沉川满手鲜血抱着沈婉的枯骨坠落悬崖,她冰冷彻骨,也斩钉截铁。
云胡几乎是在那一瞬被慕沉川收服了,她承认,她喜欢慕沉川,或者,更想看这样一个小姑娘究竟能飞到何等的高度,俯瞰众生。
傅长栖就龇牙咧嘴的,自家的云胡这么轻易就被小丫头给收买了,这会儿是言行一颗心都在向着慕沉川呀,然何尝——傅长栖何尝看不出,慕沉川的特立独行,他叹了口气:“那容我再多一问,慕小姐,你若是见着了王爷又当如何。”
又当如何?
哭着跪着求着原谅,说自己一时失言,还请王爷宽宏大量?
这些话在谢非予面前那都是狗屁。
傅长栖和慕沉川都知道。
慕沉川眼珠子转了转,她就笑了起来,还笑的两分轻松自如,婉转万千,彼时这风过花落,全然都将风情刻进那双明眸璀璨。
“傅大人可是小瞧我了,”小姑娘跳着脚,一把就抓到了眼前的桃花瓣,“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私以为,云胡姐姐定能理解。”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我曾承蒙如此错爱眷顾,又如何叫人能够满足。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摊开手掌心,花瓣安安静静的躺在手中。
就好像,志在必得。
她慕沉川想要得到的,哪是谢非予的原谅,而是谢非予的心。
傅长栖因此猛然一怔,几乎在那瞬忘记自己要说什么话表什么态——慕沉川大胆昭彰的在告诉傅长栖,毫无隐瞒,将这全天下都不敢做的事,挂在嘴边要你们都好好看着。
“哈——”傅长栖大笑了起来,为这大胆几分赞扬几分欣赏,他突然觉得谢非予恐怕是遇上对手了。
慕四小姐险些被谢大佛爷给掐死,这会没吓得退避三尺,反而豪言壮志说要收了那位人上
人。
云胡噗嗤掩着口,袖中的手指还悄悄给那小姑娘输了个大拇指:“不可小觑,慕四小姐。”她笑盈盈的,自己对这种如同上天眷顾般的恩宠当然最是能体会,也深知不能辜负,她偷偷看向傅长栖,这位枢密使大人也同样不弃她的出身,白首两心同。
慕沉川脸上一红,好像现在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爱的告白”似的,她连忙按下云胡的手:“嘛,俗话说的好,女追男,隔层纱不是。”她嘻嘻哈哈的,当然这种话也就只敢在这儿说,若是到了谢非予面前,你敢搬出半个字,还不得给蓝衫把舌头都削了。
惹不起惹不起。
金凤凰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慕沉川虽说有点儿豁出去了,但也得考虑好自个儿的脑袋,毕竟脑袋在,才能把佛爷拐回来啊。
“这话说的有意思,”傅长栖一听就乐了,他撞了撞身边云胡的肩膀,“你看人家小姑娘都懂的大道理,你什么时候倒是让我也享受一把?”他促狭极了,看到云胡手足无措还真是有些心里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