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跨出门来的是蓝衫,那护卫第一眼就只落在易晟身上:“易先生,您半日未回王爷几番询问。”他伸手就做了个邀请易晟进府的姿态,这老先生说去城中寻药,半日都没见回来。
易晟“啊”了声:“不敢不敢,”他看看慕沉川又笑了两分,“慕小姐,”他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其实……”他正要再开口。
“易先生如今是人老也爱和外人闲话家常了。”府门内的声音凉凉的就传了出来,听得外头两个人背后毛一竖。
夭寿,佛爷。
显然,谢非予并不喜欢易晟再在慕沉川面前多嘴多舌。
一个贤王府的外人,你易晟没必要和她闲话自家人的事。
慕沉川眼角一抽,嗯,她也听出来,佛爷对她保有着不少的敌意呢,她哪敢现在就舔着个脸上,连忙恭恭敬敬的退避一旁,这点所有人心知肚明的礼数终究是要的。
谢非予跨步下了玉石阶梯,马车早已停在了阶前,大佛爷“踏”的就上了马车。
慕沉川一看,唉,不对,大佛爷深更半夜的这还是要离府啊,易晟也看到了,他暗暗推了慕沉川一把,老先生的小眼神一瞥一瞪。
摆明了说着——追啊,现在不追,更待何时。
吓?慕沉川咽了下口水,可才想踏上前去的步子就被蓝衫拦下了。
“慕小姐,请自重。”他没有什么表情,就仿佛与慕沉川已然生疏到两面之缘时,对待她和对待任何一个谢非予不喜见的人一样。
保持距离,否则可别怪蓝衫无礼。
慕沉川只好尴尬着笑脸:“好好……我不上前,”她退回来两步,“我跟着还不行吗……”慕沉川举着双手嘟囔了两句,本小姐不碰你家的金凤凰可好?
蓝衫看了她一眼泯了下唇角摇摇头,这小姑娘如今从宫门口一路跟回了贤王府,半个字没说,半点事没做,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慕沉川想要求和,可她该不会就是这样来道歉认错吧?
蓝衫不免暗自讪笑,老实说,他从没见过有什么人胆子大到惹了谢非予再巴巴的跑过来讲和。
“讲和”这个字眼本身就很好笑。
谢非予从来不在意和谁为敌,惹谁恼怒,自然也不会在意谁要和他相交、谁又真心实意。
蓝衫心底里有所思,那天晚上谢非予的怒气有多大,蓝衫很清楚,他现在拦下慕沉川也是出于几分为她好,若是你在这档口去佛爷面前口没遮拦的,当真是谁都救不了你。
但这护卫也有心要放她一马,于是收回了手不多说话,跟上了马车,任由慕沉川继续做那个小尾巴——你愿意跟着,那就跟着,或者说,蓝衫很想看一看、听一听,慕沉川多日不见选在今夜前来,又究竟是否有什么惊人之举。
他对这个人不可貌相的小姑娘充满期待,这句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