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政大事忙了一整日,书房更是有许多折子需要批阅,他最不该出现在此处了!
然而……却在行至王府门口处时,听见那小厮说“扶闲,饮酒”时,心思再难以平复,竟随之前来。
而今,却又听见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王爷?
和旁的男子一同于夜间共饮酒的她,眼下竟这般恭谨客气的站在他跟前,唤他一声“王爷”?
“叶姑娘倒是不改往日奢靡之气啊!”他终也不甘示弱应着,目光睨了眼桌上两坛酒,“上好的天醇清酒。”可却在望见扶闲那玩味笑意时,目光一冷,心口越发沉闷。
疏离的语气,以及此刻那冷若碎冰的神色,分明是嘲讽之意。
叶非晚突觉一阵难堪,她知晓封卿是何意,不外乎……她如今没有叶府为盾,且还是失去一切的下堂妃,竟还敢喝这般贵的酒?
不过就是……瞧不上罢了。左右他以往也未曾瞧得上她过。
“我奢靡又如何?和王爷有关?”她的话,终也针锋相对起来。
然说完,却又忍不住眼眶微热,他们本不必走到这一步的。
“与我无关?”封卿定是气急了,竟连“本王”都不说了,反讽轻笑一声,唤来掌柜的,“你且告诉她,这两坛酒多少银子?”
语气很是笃定,似是知晓她定掏不出般。
掌柜的自是有眼色的,恭敬道:“两坛酒共纹银八十两。”
叶非晚一顿,不自觉攥了攥手中的钱袋,以往一掷千金眼都不眨一下的她,而今,竟是连八十两都拿不出了。
“你欠我一次,叶非晚。”封卿望着她,语气极为认真,而后他缓缓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那掌柜的。
叶非晚迎着他的目光,越发窘迫,她看见他修长如白玉石的手,如恩赐一般将银票出了。
看着他认真的说,她又亏欠了他。
“并非我亏欠你,封卿,”她垂眸,掩去眸中酸涩,而后伸手指向一旁的扶闲,“亏欠你之人,是扶闲。”
本以为静观二人的扶闲突然被指,神色微怔,却片刻已恢复如常,唇角微勾玩味笑道:“为何?”未曾应下,亦未曾回绝。
封卿目光同样在死死盯紧叶非晚。
叶非晚微顿片刻,许久,声音很轻,却足以让人听见:“因着……亏欠于你,总比亏欠他好些。”
若是亏欠封卿,往后在封卿面前,就真的永远低他一头了。她不想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