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阮笺云瞬间清醒过来。
滚烫的羞意即刻间爬上她两颊,阮笺云甚至不敢抬头透过镜子看身后的人,慌忙找话题道:……殿下还是第一次为人绞头发吧
话才出口,她就忍不住咬掉自己的舌尖。
这不是废话吗裴则毓又无侍妾,又是头次娶亲,怎可能有机会替别人绞头发
她忽地感到身后热度徐徐攀升,男子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侧,激得那一小块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是。
弄疼你了
阮笺云抿唇,摇了摇头:没有。
恰恰相反,舒服得她都快睡着了。
回答完后,裴则毓好像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头顶的手指依旧在不疾不徐地揉按着她的头皮。
两人一时无言。
阮笺云正思忖着找点话题防止瞌睡,便听裴则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夫人的头发很软。
及腰的长发乖顺地窝在他掌中,黑如墨,亮似段,偏偏又柔软非常,握上去,如合上一掌流水。
阮笺云嗯了声:外祖总因此说我挑食。
她儿时常常因发质太软、梳不好头苦恼,外祖便以此为由,恐吓她多吃从前不爱吃的木耳、枸杞等。
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低笑:现在呢
现在
阮笺云眨眨眼,唇角的笑容含了些不好意思:现在……嫁人了,殿下不管,府中的吃食我便能自己做主了。
身后笑声更甚。
阮笺云才揭了自己的短,此刻内心暗自后悔,决定直到头发绞干前都不再开口。
两人间久久不言,阮笺云站得疲累,早便坐下了,专心享受裴则毓的伺候。
头顶力道适中有度,她眼皮越来越沉,不知觉地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身子一轻,面前多了一道宽阔温暖的胸膛。
身下是两条劲瘦有力的手臂,她被人横抱在怀中,正往床的方向走去。
许是因为这怀抱太过温暖,又或者是因她实在过于困了,阮笺云便没有推辞着要自己下来走,任由裴则毓将她抱到拔步床上。
身体接触到柔软温暖的被褥时,耳边响起一声喟叹。